第(1/3)页 小厮一听“覃二爷”三个字,忙站起来,哎了声,恭敬道:“覃爷,您是青玉阁的常客,小的记得,这会牡丹姑娘在午睡,要不您稍等片刻,小的去通报一声。” 覃炀听说牡丹在,没麻烦小厮,说句不用,直接上楼,去了牡丹的房间。 牡丹开门时,睡眼惺忪,似乎从熟睡中吵醒,眼神里几分慵懒,几分迷离,赛雪凝脂,双颊透出一抹红晕,朱唇微启,青丝如瀑,随意挽个髻垂在脑后,曼妙身材藏在半透明的海棠长衫里,肚兜若影若现。 如果温婉蓉是一朵坠入尘世的金缕芙蓉,牡丹则人如其名,却不应落俗世,气味清香的花王姚黄。 她以为这个时间来敲门的是,花妈妈或端茶倒水的小丫头,嫌热没穿外衣,没想到门外站的覃炀。 两人皆一愣。 牡丹反应快,屈膝福礼,往后让了一步,低头轻音:“二爷,您来了,里面请。” 覃炀嗯一声,撩袍跨进门。 牡丹跟在后面,不露声色取了外衣,背对着覃炀,快速穿好。 “二爷喝什么茶?”她动作娴熟翻起茶具,扬起客套的笑脸。“还是以前老规矩?” 提起老规矩,覃炀很多回忆从心底涌出,他看着眼前的貌美容颜,沉默片刻,嗯一声,目光瞥向窗外,微微眯眼。 只听开水冲洗茶具的轻响,覃炀回过神,开门见山:“牡丹,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。” 牡丹神色平静,语气平稳:“知道。” 她倒好两杯茶:“宋爷肯定跟您说了。” 说着,牡丹抬眸,眼底划过一丝期许,又垂眸,道:“其实这事,我……” “孩子现在在哪?”覃炀不想听什么悲伤秋怀的后悔话,只想知道结果。 牡丹抿抿嘴,咽下打断的话,回答:“二爷想看,现在就可以走。” 语毕,两人起身,出门,下楼,离开粉巷,一路无话。 牡丹觉得覃炀变了,覃炀觉得没什么好说的,曾经喜欢也好,好感也好,动过念想也罢,已成过去,他现在就担心怎么跟温婉蓉交代。 温婉蓉要知道这事,别说生儿子,一个指头都不会让他碰。 覃炀满心烦躁,气不顺,说话态度自然不好:“还有多远?” 牡丹在前面带路,脚步停了停,转头答非所问:“二爷,您以前不这样对牡丹。” 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 覃炀叹气,心里有火。也得憋着,他造的孽,认了,总之儿子不能流落外面,否则传出去,外界怎么看他,怎么看覃家,不关乎他一人脸面,是整个家族的脸面。 至于回去后,关起门温婉蓉怎么对付他…… 覃炀不愿多想。 牡丹看出覃炀情绪不好,把满肚子话吞下去,加快脚步。 直到一个精致的院落小宅门口,两人停下脚步。 覃炀扫了眼四周,环境清幽,墙壁干净,几株繁茂的蔷薇垂吊墙头,郁郁葱葱,花团锦簇,偶有蜜蜂停留花间。 这宅子,这地段。不便宜。 他不由对牡丹起疑,就算青玉阁的生意再好,养儿子请奶妈,处处要钱,再看牡丹穿着打扮。 覃炀不懂布料、首饰,但玉、翠、宝石这些东西,基本多少懂点,就牡丹头上的如意玉簪,他看着眼熟,好像温婉蓉也有支一模一样的,他陪她去银楼买的,所以有印象。 具体多少银钱,他不记得,少说几百两跑不掉。 覃炀寻思,自己别成冤大头…… 牡丹不知道他心里所想,叫开门,请人进去。 绕过影壁墙,覃炀扫一眼院内,两个下人加一个奶妈。 奶妈跟牡丹说孩子闹了一中午,刚睡。 牡丹支走下人,转头跟覃炀说,进屋动作轻一点。 覃炀没心思多留,说看一眼就走。 面上镇定自若,心里早忐忑不安,再当他看到小孩时,不由皱起眉头。 宋执没骗人。 玉琢般的粉嫩小脸,偏像牡丹,但眉眼间一看就是覃家人。 尤其侧面一晃眼,和飒飒几分相似。 覃炀顿时觉得手心冒汗,他捏紧的拳头松了松,又紧了紧,退到门廊下,想了半天,开口:“你什么时候怀的孕?” 牡丹说大前年,年关刚过没多久发现的。 覃炀回想了一下,那段时间已经认识牡丹。 下一句他不好开口,因为压根不记得那段时间睡没睡过她。 但小孩长相骗不了人。 覃炀从怀里拿出一张准备好的银票,塞到牡丹手上:“这是五百两。” 牡丹一怔,看看手里的银票,又看向覃炀。不由慌张:“二爷这是什么意思?” 覃炀烦透了,想能什么意思:“我过段时间抱孩子回府。” 牡丹就知道钱烫手。 她拉住他,急道:“二爷,您不能抱走孩子,不然我怎么办?” 覃炀甩开手,丢一句自己看着办,头也不回离开。 回府后,他没敢见温婉蓉,先去了老太太那边。 他想,祖母见识多,能冷静听他解释,先不提儿子是不是他的,是覃家种,必须接回来。 老太太听完,倒没发火,也没训他,只表态,先把孩子抱回来看看再做打算,另外要他想清楚怎么跟温婉蓉解释,纸包不住火。 覃炀老老实实点头。 问题,温婉蓉能听他解释? 覃炀一个头两个大。 然后从这天开始,对温婉蓉好得连他自己都觉得犯贱。 温婉蓉当然喜欢,笑眯眯坐他大腿上,搂着他脖子,满眼幸福,故意提起下扬州的事,俯到耳边,咬着耳垂撒娇:“就我们两人好不好?” 一瞬,覃炀骨头都酥了,换以前,肯定把人抱进厢床泻火,现在这头酥那头焦灼,什么火都灭了。 最终,他只拍拍她的背,应声好。 好归好,他们还能下扬州吗? 覃炀看着温婉蓉的笑脸,话几次到嘴边,又咽下去。 他想到底怎么说,才能不伤害她…… 入夜,温婉蓉非要拉着覃炀一起睡,她像小媳妇一样,窝他身边,把脸埋进怀里,蹭来蹭去。 覃炀不喊热,也不推开,任她蹭。 温婉蓉蹭高兴了,抬头哼哼:“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好?是不是发现没有我不行?” 覃炀说是。 温婉蓉心里甜,面上装作不满意:“又说假话哄我吧?” 覃炀说没有,是真话。 温婉蓉得了便宜,一副嘚瑟小样:“你敢骗我,我就带着飒飒躲起来,你一辈子找不到。” 明知逗趣的话,还是听得心里发颤,覃炀面上笑:“别,别,躲起来多没意思,老子以后和谁葬一起啊?” “能说句人话吗?”温婉蓉白一眼,骂他就会歪理邪说。 覃炀笑,心里却另一番滋味。 他看温婉蓉心情好,本想据实已告。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。 “温婉蓉,问你个事。”覃炀话锋一转。 “你说。” “你信我吗?” 温婉蓉听得莫名其妙:“我什么时候不信你?” 覃炀循循善诱:“无论发生什么事,你都信我?” 温婉蓉笑起来,问他今天怎么了:“你以前不都说这些问题无聊吗?” 覃炀暗叹:“没什么,就是想起来问问。” 温婉蓉继续笑:“你也有无聊的时候。” 覃炀摸摸她的脸:“怎么,老子就不能无聊?” “能啊,能啊,”温婉蓉笑得不行,整个人贴上去,半边身子压他身上,故意挤了挤,“压我头发了。” 覃炀抬手,她顺势躺他胳膊上,腻歪:“哎,过段时间太后去灵陀寺避暑,我可以不用去宫里定省,你把枢密院的公务安排一下,我们带飒飒也找个地方避暑玩几天好不好?” 覃炀能说不好吗。 反正现在温婉蓉提任何要求,他一律说好,只要她皱下眉头,是不是他的错一律认错。 温婉蓉压着他胳膊,滚来滚去,高兴得无以言表,忽然冒出一个傻乎乎的要求:“覃炀,你好久没说爱我了,我要听,我要听!” 覃炀却沉默半晌。 温婉蓉没发现任何异样,耍赖道:“快说,快说!你不说就证明不爱我了。” 覃炀没辙,硬着头皮说我爱你。 温婉蓉亲他一下,心都快化了,窝他怀里闭眼,说睡觉吧。 然后没一会她窝他怀里睡着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