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,泣不成声: “是妈妈不好,是爸爸不好……是我们太固执,让你觉得只要你选了别的路,我们就不会再是你的靠山……才让你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,都不敢回家说一个字,只知道报喜不报忧……” 时母的额头轻轻抵着女儿的,声音充满无尽的自责: “我只要一想起你经历的那些事,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……是我们把你推远了,让你在最难的时候,连个能哭的地方都没有……” 她看着女儿同样泪流满面的脸,一字一句,如同誓言: “以后不会了,书仪。爸妈在这里,家也在这里。你永远……永远都不用再一个人扛了。” 时父沉默地在一旁,妻子字字泣血的诉说,像一根根细针,扎在他早已沉痛不堪的心上。 他怎能感觉不到? 自从得知女儿那些年的遭遇,妻子眼中深藏的哀怨与无声的责备,如同冰冷的墙,隔在他们之间。 一切的根源,似乎都指向了他。 记忆猛地拽回曾经和女儿的剑拔弩张。 女儿要放弃他倾注半生心血的物理领域,投身那个在他看来浮华又不安的娱乐圈。 盛怒之下,他口不择言:“你不学物理,就别再叫我爸!” 从此是漫长的冷战,谁也不肯先退一步。 是妻子,在跨年夜,将女儿劝了回来。餐桌上,三个人避开所有敏感词,维持着脆弱的平静。 再之后,便是女儿和顾淮野在一起。 顾淮野背景复杂,还有个风流浪子的名声。 而他的女儿,除了美貌,在娱乐圈有什么? 当时他脑中轰然作响,被一种混合着失望、恐惧和巨大偏见的怒火攫住—— 他认定女儿是走了捷径,用自己做了交易。 “时书仪,你要进那个大染缸,要找靠山,要荣华富贵,我和你妈给不起!我们管不了你了,那你就自己选的自己担着!以后撞得头破血流,也别回来找我们!” 又是妻子,在父母俩中间粉饰太平。 所以此刻,听着妻子痛彻心扉的哭诉,他全都明白。 妻子怨他,怨他那把名为“为你好”的刀,斩断了女儿最后退路的信任。 是他的狠话,将女儿推向了孤立无援的境地。 所以在知道女儿可能已经…… 沉重的愧疚压在他身上。 作为一家之主,却亲手打碎了幸福。 时书仪一直安静地听着。 直到母亲哽咽的话语渐歇,她才轻轻抚上母亲瘦削颤抖的背脊: “妈,别说了……是我不好,是我不懂事,让你们担了这么多心,受了这么多怕。” 她稍稍退开一点,用指腹拭去母亲脸上的泪,自己的眼眶也红得厉害,却努力弯起一个安抚的弧度。 “以后不会了,真的。” 她重复着,目光却移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父亲,将他也纳入这句承诺里: “我一辈子都陪在你们身边……你们的心,我怎么会不懂?我只是……只是太倔了,总想着不能让你们再为我操心。” 这句“懂”,轻飘飘落下,却重重砸在时父时母心上。 时母闻言,更是悲从中来,再次将女儿紧紧搂住。 时父坐在床沿,背脊微微佝偻。 那双惯常严肃锐利的眼睛此刻低垂着,努力想眨去不断涌上的湿意。 紧抿的唇线却泄露了内心深处巨大的震动与酸楚。 病房门口,顾淮野倚靠在墙边。 这样的场景于他而言,遥远而陌生。 他的世界里,从未有过这种汹涌直白、不带任何算计的关切与疼惜。 没有期待,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委屈——他曾这样告诉自己。 第(2/3)页